如果有对于政府在防疫上各种无人道作为感到费解的朋友, 我很推荐杨继绳记载1958-1960年大饥荒的<墓碑>. 我个人觉得此书精华不在于记载的死亡和暴行,而在于地方和中央决策层在整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 毛泽东从1958成都会议为"冒进"亮绿灯,到1959庐山会议直接把决策层中的异见者打为"反党集团",通过弄政让异见者无法出声; 懂得投其所好的因此就在地方肆无忌惮地作威作福,逼死基层以便向上级邀功, 基层干部为了保住官衔,便执行违背科学和常识的农业和基建项目,并且为完成上缴粮食和建设的指标对平民下毒手. 加上从之前的土改等运动中升任为基层干部的政棍许多本就是农村里没有正业的地痞流氓, 这些人就在上级指示的保驾护航之下兴风作浪. 在全国大部分主要产粮地的自然气候比起1954年都可以算是风调雨顺的三年里,几千万平民因为政棍的上行下效死于非命.
借古阅今, 可以清晰看到的是在政府至今未有根本改变的执政思维中, 执政的首要目的从来就不是便民, 而是弄政, 通过党同伐异,划清敌我来巩固统治地位.死几个平民这种一个指头的问题,敌不过削弱敌对势力的九个指头成就.
因为工作的关系更多看诺奖科学方面的奖项,刚刚点开邮件看到诺贝尔和平奖,突然眼泪就下来了
其中一个和平奖颁给了俄罗斯的记者穆拉托夫,是俄罗斯独立报纸《新报》的主编,他想把这个奖项给自己的6名同事分享,而这些同事都已经被暗杀了。其中一个报道车臣战争的女性记者,在普京生日这天被枪杀。
俄罗斯控制言论很有手段,甚至把《新报》当成展现民主的工具:你看我们有言论自由呢,他们在批评政府啊。而这些报纸的记者和编辑们,都命悬一线。
克里姆林宫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迅速祝贺穆拉托夫获奖,毫不忸怩。
穆拉托夫还引用了苏联作者、诗人Alexander Tvardovsky的一首关于“幸存者内疚”的诗:
I know that it’s not my fault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
That others did not return from the war 那些没能从战争中活着回来的其他人
…
That’s not the point, 那不是问题所在
but still, but still, but still… 但还是,但还是,但还是……
看到这里我心都碎了。
**来源:方可成的新闻实验室
听起来很悖论的一件事情是,之所以愿意做现在的工作是因为它让我保持了逃离的愿望。
生活有太多温水煮青蛙,在每一个小小的瞬间靠一点甜头就把人驯化。尤其是像我,忘性这么大,上一秒想好的句子下一秒落笔就不知道第一个字是你我他。
常常忙着忙着就忘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但是每一次看剧的时候,每一次听到不够好的台词的时候,听赖老师讲戏讲到纽约真的有很多奇怪的人的时候,看到工作坊的画家学员设计的戏单的时候,听到他们回忆起梦想和遗憾的时候。
每一个瞬间我都恨不得脱壳离开这里,下一秒将那些未竟的剧本没写完的故事没整理的照片和记忆放回手里。下一秒就出现在纽约的闹市里,出现在德国的大学里,然后花尽每一分每一秒努力。
戏剧、文学、艺术。那些美好又充满希望的东西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还是想活在自己的渴望里。
逃难者在找一个合适的地方。